相褒歌

作者也將相褒歌納入彈唱古調之中

        北部種植茶葉的區域,如南港、坪林、木柵等地區,發展出河佬的採茶山歌,俗稱”相褒歌”。相褒歌是採茶時的即興山歌對唱,特別是男女隔著山頭遠唱給對方聽,雖然有些唱詞通俗有趣,也有些戲虐性質,在辛苦工作生活間點綴情趣,說來也相當羅曼蒂克,這也是傳統中含蓄之美。相褒歌也延伸在生活中唸唱,通用的四句聯,唸相褒歌或唸七字調江湖調都是隨興而唸唱。

        以前人說”唸歌””唱曲”,歌用唸的,曲才用唱的,曲指的應該是南曲。通俗的歌仔調或相褒歌,都說唸歌。唸歌注重句逗分明,轉韻流暢悅耳。

        採茶相褒歌好像沒在當今的中小學鄉土教材中列入介紹,我認為這也是台灣文化重要一部份,甚至可能是歌仔調的演化來源,可惜學者對其研究不多,才沒被重視。乃將相褒歌列入台灣古調的新增單元,這是台灣特有的文化,雖然瀕臨失傳,也得做些紀錄與保存,藉此引起大家注意,並多加收集推廣。

        相褒山歌沒有任何樂器伴奏,採用簡單的旋律,高亢的嗓音,在茶園山坡間清唱,很像客家山歌的模式,但河佬的相褒歌有其獨特之處,唱詞有流傳的,也有自編的,四句為一組,句句押韻,俗稱四句聯,這樣的四句聯,通用於歌仔調的唱詞,也通用於婚喪喜慶的說辭,尤其鬧洞房等。應該說是河佬話的古老文化。

  石碇鄉還有不少能唱相褒歌的耆老,年紀不輕,心地卻相當青春,筆者有興受邀參與華梵大學與石碇鄉公所舉辦的茶歌大會,一次熱絡的交流。

相褒歌國寶阿媽李闕勉    

        現年八十七歲的阿媽李闕勉,是難得的相褒歌高手,她生長於南港,少年時代經常於南港山區採茶,據她所言,她並沒有在採茶時與人相褒對唱,而是平常間閒暇唱好玩,也是老一輩流傳的唱詞為多。

        李阿媽臥病在床多年,最近身體好轉,特別又愛唱起少年時的唸歌,聽到他孝順的兒子李添丁先生言起,趕緊在下班後與添丁兄一同去拜訪阿嬤錄音,添丁兄正值壯年因職業傷害而雙目失明,我在公園教他二胡,因此結緣。每次聽添丁兄提起他的母親,時而眼角泛起淚光,他雖雙目失明,每週依然去看母親,尤其令人感動的是,每次都親手煮一份餐食,帶到那裡與母親共進一餐,並向母親做全身按摩,想像一個雙目失明的人,這麼事親至孝,令人感動。

        昨夜是台北久旱的雨夜,我帶著裝備,與添丁兄來回一趟南港萬華,錄好音已經深夜了,走在大雨下,更感覺這件事情的難能可貴。2002/6/12   李阿媽已經於2004/4月去世!令人挽惜!

同心協力    前簷滴水  送君

        李阿媽的唸歌內容相當豐富,久病略為恢復,沒有以往的高亢嗓音,卻饒富古味,唱者唱著時有天真笑聲,可愛極了。大約錄了一個半小時,我也帶了月琴彈唱給她聽,勾起她的興趣,不敢擾她夜已深,臨走還唱不完,令人讚嘆她的記憶力,唸詞寓意深厚,值得再三品味,在此提供部分讓大家欣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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