台灣彈唱國寶鄭來好    廖錦棟

  由於6/12日下午三點的二二八公園彈唱演出 ,洪瑞珍老師也邀請了國寶級月琴彈唱藝人鄭來好參與演出,要我幫鄭老師伴奏,於是來與來好姨試試音。

  走在雙連街─這舊台北的街道,依稀可以聞見昔日風味,道地的小吃店還有舊建築,走訪來好姨,我心情有一點興奮,沿路的舊街景象,就好像為與老藝人的會面舖開的場景...

  約了五點,雖遲到了幾分鐘,我先抵達而直接上樓﹔按了門鈴沒人來開門,懷疑是否門牌號碼有誤?再下樓看清楚,沒錯啊!上樓還是沒人開門,於是打電話,聽到電話中的鈴聲與門內的電話鈴聲呼應,想沒錯就是這家。終於電話有人接了,我說明來意後才聽到開門聲 ﹔原來好姨等著等著睡著了!沒聽到我按電鈴。

  見了老藝人,沒有想像中的老,年近八旬,看起來約六七十歲樣子。她很俐落的走去開燈,並問我亮幾個燈,我才聯想到她是雙目失明。坐定說起我的簡略經驗後,洪瑞珍老師就到了,馬上又張羅要我們在此吃晚餐,我原想配好後,回家才吃晚餐,老藝人的熱情只好恭敬不如從命。

  我與洪老師一面用晚餐時,來好姨一面拿起她的新月琴調音,在房間另有兩把老月琴,還不是當年彈唱生涯的工具,不過也已數十年歷史,斑駁的老月琴彷彿也看到一些彈唱歲月。

  來好姨今年78歲,算算應該是生於1926年。從三歲被分於桃園望族呂家當童養媳,五歲因病失明,12歲又送歸生父母,13歲再跟隨養父高春木,開始彈唱生涯。

  日據時代的月琴彈唱說書就相當受歡迎,來好姨有個姊姊好搭檔,一彈一拉(廣弦),兩姊妹都唱得好,一直到光復後的賣藥走唱都相當風光。她姊妹的人場每次勝過戲台的歌仔戲,經常被忌妒而被刁難或勸趕。不過她回憶起歌迷的熱情,跑片全台各地城鎮與鄉村的彈唱生活,受到熱烈的歡迎盛況,每每欲罷不能,為當時的農村社會帶來娛樂與教化的文藝。

  說起陳年往事,歷經不少波折,不管是身世的變遷、戰亂流離與朝代更替,看來她相當樂觀,也心存感恩,一切往好處想,在她的記憶中都是好事。我問起”來好”的名字是否因為被分養時的好兆頭意思?她說起此事,就說須說分明,當年第一個養父家有個祖父很疼她,看她雙目失明,且身體一直不好,擔心日他死後受人冷落,乃安排送還生父家,並準備以當年分養同樣金額給予養病,她離開了呂家沒多久,這位祖父就離開人間。說著此事的神情,感覺到她心中仍然感念這位養祖父。

  來好姨現在是獨居,有個孫女是女兒結婚後過繼給她的孩子,由她扶養長大,去年已經結婚。在來好姨口中,孫女很孝順也很乖,經常回來看她,也曾邀請她一起住,不過老人家考慮到雙目失明,與孫女公婆住不方便,還是自家比較自在。而她雖然年事已高,手腳還很俐落,每天還聽電視聽收音機,也對台灣的政治現象關心不已,有很濃厚的愛國情操,聊起來很投緣,也讓我很感動!我想我會常與她電話聯絡或去訪學習與關心。

  搭配了幾段彈唱,她就覺得沒問題了。聊著聊著她說到:”瑞珍ㄚ說有人甲我配,也無來配過,也不知會好勢否?不通一個走台北,一個走高雄”。配個一下子她就說可以了,我卻對她的古味江湖調很有興趣,想多聽她唱些原味的歌調,請求多與她配些時段,她唱了幾小段就說沒問題。聽我說起也學彈唱,要我也唱給她聽聽,我來幾小段,受到她的稱讚。

  一般職業的彈唱桑音都會沙啞,來好姨的嗓子卻維持的很好,古樸的韻味讓我很想找時間,再來向她學習。我提起要來向她學的事,她很客氣的說”歹講學啦!互相研究啦!老藝人都以學得更多的新調(變調仔)覺得豐富,我卻獨愛他們覺得退時的老歌調,她的江湖調確實是相當古老的唱法,七字調也有其獨特歌韻,還有問起相褒歌,她也唱了幾段,饒富趣味的詞句。

 

  以簫來搭配彈唱也很和韻味,她也覺得很這樣交替搭配很好,連又讚許一番,看來這一見如故的緣分正要開始.....

演出報導(華視新聞)

  六月三十日下午,文松與內人一起去拜訪來好姨,帶了南管琵琶與新做的老杉月琴讓來好姨品鑑一下。內人彈唱一曲〔共君斷約〕是來好姨所點的南曲,由我配簫,唱罷討人家讚賞不已。

 

  來好姨與美雲聊得很高興,我也特地帶了一把大廣弦留在那讓她學習,她曾向我提及想學大廣弦,想起當年她想學,大姊都拒絕借她廣弦,因此沒機會學習,至今心願未了,因此帶了一把借她學習。

 

 鄭阿媽的訪談與彈唱:回憶盛況 古江湖調 美雲彈唱共君斷約(文松簫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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